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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50岁——经历了圣战、革命,和反复修建的巴黎圣母院
发布时间:2019/4/19  阅读次数:2339  字体大小: 【】 【】【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当地时间15日晚,法国巴黎圣母院起火。塔尖倒塌,天花板基本全被烧毁。所幸主体建筑,两座塔楼和四周的石制结构得以保留;荆棘王冠和圣路易斯长袍等珍贵的艺术品,也都已被抢救出来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是精雕细琢,也是崇高雄伟。美,是巴黎圣母院所给人的最直接的冲击力。即使完全不懂宗教和建筑知识,也无碍于欣赏它的美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法国大文豪雨果曾用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巴黎圣母院的美:“那三个挖成尖拱形的大门道”

  

  
三个门都装饰有雕像,其中最著名的双手托着被斩首的头的圣德尼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“那一排有二十八位穿着旧的绣花长袍的君王的神龛。”——雨果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“正中间巨大的玫瑰花饰圆窗洞”——雨果

  
巨大的玫瑰花窗是巴黎圣母院的标志之一,上面绘制着各个宗教故事。透过阳光,它把五彩斑斓的光线射向室内的每一个角落。绚烂的色彩和细密镶嵌的玻璃,仿佛灿烂闪烁的星星

“那高大而秀气的三叶形回廊,它的平顶被一些小柱子支撑着。”——雨果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“最后还有那两座黝黑笨重的巨大钟塔,连同它们那石板的屋檐,在整体的宏伟中又各各协调,依次分为五大层展现在你的眼前,虽然拥挤却并不混乱,连同无数的雕刻、塑像以及雕镂装饰,很适合它整体的庄严伟大,可以说是一部规模宏大的石头交响乐。”——雨果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巴黎圣母院以精妙著称,比如它的主立面的水平与竖直比例,是近乎完美的黄金比例1:0.618,上面的立柱和装饰带,又将主立面分为9块小的黄金比矩形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飞扶壁、束柱、玫瑰花窗、尖塔、尖拱门、肋状拱顶、雕塑……巴黎圣母院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。

  
飞扶壁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即使不懂这些建筑学名词,也能直观感受到,它高而狭窄,空灵、线条向上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尺度巨大的单一几何形体,让人天然感到一股震撼和压迫。这是一座根本不是为了实用而存在的建筑,它的大部分空间都没有实用性和目的性,只是这么屹立在那里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这座开阔的大教堂,可以同时进行许多事务,受洗和祷告仪式互不干扰,也有新婚夫妇在接受祝福。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来去,随意找个席位坐下祷告。当然,更多的还是往来的游客。但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这座建筑物塞满,人们匆匆地来去,随着足迹一同消失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黑格尔在《美学》里写,哥特式建筑是最浪漫的建筑,它能让你找到超越一切个别有限事物的那种目的性。巴黎圣母院是精雕细琢,也是崇高雄伟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巴黎圣母院,是人类的通史。拿破仑在这里加冕,圣女贞德在这得以平反。巴黎圣母院,见证了太多重要的历史事件。

 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更重要的是,跟古希腊遗迹、埃及金字塔一样,巴黎圣母院代表着一种最原始最朴素的思想:最伟大的建筑物,大半是社会的产物而不是个人的产物。它最初的建筑年代已不可考,1160年,巴黎主教昴熙斯·德·苏利发起教堂的重建计划。从埋下第一块长130米、宽48米的基石开始,200年过去了,连主教和建筑师都换了好几拨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在那个一砖一石都需要人力完成的年代,这背后所动用的:采石工、切石工、雕刻师、灰泥制作人、泥瓦匠、木匠、铁匠,屋顶工和玻璃工……这每一个词语,都代表着成千上万人。

  
兴建中的哥特式教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使用了飞扶壁,哥特建筑摆脱了墙壁的束缚,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大幅的玻璃花窗,让空间里充满了透过彩色玻璃的绚烂光线。陈旧、模糊宫殿和教堂建筑,变得明亮而高耸。

  
亚眠大教堂飞扶壁的变化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1345年,巴黎圣母院正式建成。主持巴黎圣母院修复的建筑学教授本杰明·穆栋说,“巴黎圣母院最伟大的启示在于:建筑作品的成功,远远超越了为之服务的个人。整体建筑的均衡统一,也胜过各部分的表现力及每个建筑师的个人表达。”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此后,巴黎圣母院成为了一个城市的标志,一代又一代巴黎人生活的背景。在中世纪,一年一度的愚人节在这里举办。这天,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的成员被任命为模拟的教皇或大主教,并主持当天的庆祝活动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1789年,法国大革命爆发,巴黎圣母院的雕像纷纷被搬走、砍头甚至砸碎,屋顶上的铅被用来装子弹,铜钟被熔化制成大炮。巴黎圣母院已经千疮百孔,而各种打着修缮名义的行为,更是让它面目全非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1708年,大教堂室内被蒙上了一层黄色的粉刷;1753 年,中世纪繁复而黯淡的彩色玻璃,被“先进”的透明玻璃所取代。1812年,神职人员用水泥 “修复”雕塑,反而造成了更大的破坏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1831年,维克多·雨果有感于“关于中世纪的建筑艺术,有些人至今对这艺术珍宝一无所知,更糟的是另有一些人把这艺术珍品视如草芥。”这位法国大文豪写下了不朽名作《巴黎圣母院》,作品一经出版,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,人们纷纷要求重建巴黎圣母院。

  
雨果与巴黎圣母院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1842 年,维奥莱·勒·杜克仔细考究了原有的历史格局,主持了大刀阔斧的修建工作。光是替换的石材,就多达20种,所有的家具,就连1403年的管风琴都给搬回了原处。著名的君王走廊、中世纪彩色玻璃窗、顶端花饰、怪物雕塑和滴水兽,都是在这时重建。

  

  
滴水兽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最后,杜克把自己变成13世纪的建筑师,在原有格局的基础上,把塔体增高了13m,使之更为“哥特”。杜克认为,文物建筑的修复目的不是为了创造艺术,而是服从那些业已消失的艺术,从而恢复和延续建造之初的理念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历史上各种经典建筑修缮,往往会兼顾真实性和美学效果,甚至有时艺术家的造诣和审美可能更为重要。石头建筑铭刻下了各个时期的艺术理念,形成自己的独特气质。每一次修缮固然需要尊重古代工匠的工艺和构想,但艺术创作不可能亦步亦趋。人类建筑文明不断受到天灾人祸的威胁,但每一时每一地的人民,都在废墟上继续建设历史,城市风貌,本身就是各时期艺术的拼贴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,就拥有四个历史时期的作品。巴塞罗那的圣家族教堂至今还在修建,每个立面的思路也都不一样。每个时代的设计师和艺术家,都会有自己的解读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建筑作品,是一代一代人凭着自己的野望做出来的,不只是亦步亦趋的跟随出来的。就像雨果在《巴黎圣母院》里写到,“巴黎圣母院是人类社会才华不断升华所留下的残渣,是一种岩层,每个时代的浪潮都给它们增添冲积土,每一代人都在这座纪念性建筑上铺上他们自己的一层土,每个人都在它上面放上自己的一块石。海狸和蜜蜂是这样做的,人类也是这样做的。”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作为全人类的瑰宝,这次巴黎圣母院损毁后的修复方案,一定会经过长时间的研究讨论,甚至可能会进行全世界的国际竞赛。从社会心理、宗教文化角度等层面出发,这都是合理的选择。火灾固然让人心痛,但文明还没到只能哀悼的地步。

  

            “这种在同一座建筑上几种不同的艺术向几个不同高度的发展,是人类的通史。人、艺术家、个人在这些大建筑物上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,而人类的智慧却在那里凝聚,集中起来。”——维克多·雨果《巴黎圣母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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